By Aeimee 邱璿
CHAPTER TWO：別當朋友
那之後，她惦記著這個人笑起來的聲音，那是與平常講公事時不同的他。也許是對聲音的記憶力，也許是那晚的對話內容，也許都不是，但她知道自己在意了。
「我想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。」 她在接起第二通「日常」電話時，下定決心。
「什麼事？我在聽。」 還在思考上一個話題的Brian明顯換了種語氣。
「我覺得我們當不了朋友，我沒辦法跟你當朋友。」她深了一口氣，快速的把這段話說完。
「什麼意思？」 Brian收起笑容，靜靜地聽著。
「我不可能只跟你當朋友，所以我們別當朋友吧。」 她重複了一次。
這是個大膽的發言，她清楚。因為對方的吸引力遠遠可能大於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，所以在失控之前坦率，在擁有以前失去，在慾望前劃清界線。
「不只是朋友，就有其他兩種可能性。」 他自信的回覆，似乎完全聽懂了。
「但其他兩種都不是我要的，不要再這樣聯絡會對我們兩方都好，以後只談公事吧。」
她知道她會堅持的。
她始終認為感情應該是清楚的，不該浪費誰的時間。雖說選擇把一切都說開並不是最好的做法，但是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。
「妳劃的這條線，使我無法對妳說我想說的。」他接著說，知道她聽出了自己的心意。
「但這是必要的，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失控。」 她平淡的回覆，卻緊鎖雙眉。
「我對妳來說，很危險嗎？數據化來說，一到十，有多危險？」 他緊追著問。
「七點五，很危險。」
她沒有想過這將是一通持續十個小時的對話，也沒打算讓自己在短短一天內淪陷。
「那還有空間啊，妳確定嗎？」 電話那頭傳來他爽朗的笑聲。
「我確定，所以這已經很多了。你再往前一步，我會很為難的。」 她清楚這是個該把重心放在研究上的好時機，友誼以上的關係會使自己分心，而那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「老實說，妳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生。工作很認真，對生活很有想法。」 他緩慢的說。
他的聲音低沈渾厚，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。
這樣的人說起情話，果然特別有說服力，她想。
「我也覺得你是個很吸引人的人。」 她說完便感受到自己雙頰漲紅，因為這是實話。
「如果有一天我搬過去，調到你的單位，跟你一起工作，你會動搖嗎？」 Brian問。
她其實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可能性，可是自己不希望有可是。
「我要誠實回答你囉？我想會的。如果你抱我了，我可能就推不開了。」 話到嘴邊，她知道收不回去了。意外的對自己誠實，對他誠實。
空氣似乎停了幾秒，他解除藍芽耳機配對，手機調整為擴音，把收音孔對準了心臟，靠了上去。
「過來，抱抱。」 他話音剛落，她知道這個人的危險度又上升了一分。
她不知道何時手機收音可以這麼清楚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開了其他軟體才讓自己聽到心跳聲，她只知道自己很煩躁，已經不清楚那些砰砰咚咚是誰的震耳欲聾。
她陷入了沈默，自己的心因為他一句「抱抱」而泛起漣漪，思緒徹底被佔領。這是少數理智慘敗給情感的經驗，她心想。
「你看，我說你是個危險的人，我要改成八點五分。」她把自己埋進厚重的棉被裡，以為這樣臉上的紅暈便與他無關。
他們講了很久的話，因為她堅持這是最後一通與他工作以外的電話。從喜歡的寵物到想去的國家，擅長的運動到著迷的影集，他們短暫地享受了這幾個小時。
「妳的誠實，真的很可愛。」他迷迷糊糊的稱讚。
無法控制的，她沒來得及讓自己冷卻。只是漲紅了臉，低下了頭，輕輕答了一聲。
「我不知道啦，不要再說了。」在理智之下的這一面，這就是連她自己都害怕的。
「我不懂，在我們都單身的狀況之下，妳為什麼這麼堅持？」 面對他追問，她全盤托出。
「我想我會喜歡你，非常喜歡的那一種。但是我暫且不希望自己談一場我不能全心投入的戀愛，所以才會把這一切感受都告訴你。」她甚至不確定這樣說出口會不會讓自己更遺憾，還是增添對方的困擾。
「妳不抱我的話，我可以越過那條線去抱妳。」兩人的對話裡充滿了假設與疑問句，是調情，也是自我坦承。
又是一次漫長的沈默，是內心天人交戰，在搖擺不定的情勢下，她選擇了自己。
「待在那條線的另外一邊，不要再靠近了。」 這是她對他的最後警告。
有些人不越線是因為清楚從一開始，另一方早為他一改再改那條界線的距離。
[To Be Continued...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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